带走苏并没有太大的麻烦，安排她入校也是如此。毕竟这是一位十五岁的黄金，如此天赋足够得到启灵塔的重视。
寒假的倒数第二天，也就是是奥菲莉娅的生日。
“生日快乐啊，奥菲。”
希瑟薇她们五个齐聚一堂，围着一张桌子。桌子上摆着花里胡哨的蛋糕，有卡莲做的依苏拉大陆美食，奶油芝士焗龙虾、菲利克斯烤鹅、格里高利炸鸡和香煎龙骨鱼，还有希瑟薇炒的地球菜，糖醋里脊、鲤鱼焙面和东坡肉。
桌上还有好几瓶甜葡萄酒和啤酒，以及姜汁啤酒这种不含酒精的饮料。
“谢谢，谢谢你们…”
奥菲莉娅说的是“你们”，但眼睛一直盯着希瑟薇。
卡莲、艾伦和苏三人对视一眼，各自耸了一下肩膀，似乎在说“我就知道”。
闭上眼睛许愿后，奥菲莉娅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。接着大家三下五除二分掉了蛋糕。
“好了，来喝酒吧。”
希瑟薇嘿嘿一笑，给除了艾伦以外的人都倒上一杯。
“喂！”艾伦表示抗议，“你在搞什么啊？”
希瑟薇义正言辞：
“未成年禁止饮酒！”
“你们几个不是未成年吗？”
艾伦差一点就拍桌子了。
希瑟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：
“不一样。我们的精灵都会增强我们的身体素质，但你又不会。”
屮，老子拿个辅助型的精灵，是因为上辈子是个杀猪的吗？
艾伦不爽地在心底暗骂一句。
“别闹了。”卡莲叹了口气，拿过酒瓶给艾伦倒了一杯，“欺负小孩子很有趣吗？”
小孩子…
艾伦的表情扭曲了一瞬。
希瑟薇则挑起眉毛，用诡异的眼神看向了卡莲。然后她慢慢别过头去…
屮，你打算干什么啊？终于压制不住冲动，打算把他吃干抹净了？
张了张嘴，最后希瑟薇还是把槽都放在了心底。主要她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。
看看卡莲和艾伦，又看看希瑟薇，正在享用龙虾的苏忽然笑了出来：
“真好…”
希瑟薇愣了一下：
“什么？”
“你们的关系啊。”苏端起酒杯猛灌一口，“真好啊。”
哦对，她是在地下角斗场长大的，根本没有朋友这种东西。
希瑟薇在心中叹了口气，脸上还在笑着：
“如果你愿意，你也可以做我们的朋友啊。”
“嗯，谢谢。”
苏点点头，把酒杯里剩下的酒饮尽。
在没有人找她搭话的情况下，奥菲莉娅都是静静地坐在一旁，文文静静的。当然她那个妩媚与高傲并存的气质，实在没办法说服别人，这是个文艺少女。
现在，她也是平静地坐在希瑟薇旁边，无声无息地喝着啤酒，吃着希瑟薇炒的菜肴。
“奥菲啊，”希瑟薇转头看着她，“今天是你的生日啊…怎么感觉你就是来喝酒的。”
奥菲莉娅无声地笑了：
“没有…我只是，怎么说呢，有点感慨吧。”
半年前，她还过着朝不虑夕的逃亡生活。半年后，她已经可以和朋友们庆祝自己的生日了。
如此巨大的转变，她也确实应该感慨。
“嘿嘿，我理解，我理解。”希瑟薇笑得贱不兮兮，“七岁之前我以为自己就要混吃等死一辈子了，结果觉醒出这么一个精灵来。”
艾伦喝了几口酒，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红润。他忍不住吐槽道：
“你就没点符合小孩子的理想吗？比如‘我要成为超级厉害的御灵士’那种。”
“谁会有那种梦想啊？老娘的梦想就是将躺平和摆烂进行到底。”猛喝一大口酒，希瑟薇一拍体积不算大的胸脯，“说起来，你们的儿时梦想都是什么？”
苏的答案非常现实：
“打赢比赛。”
艾伦耸耸肩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：
“当个医生，救死扶伤。”
喝的稍微有点多，奥菲居然主动接话：
“理由呢？”
“理由？我父亲就是医生，可他治不好母亲的病…”艾伦苦涩地笑了起来，“最后母亲因病去世，父亲也对自己的医术绝望，追着我母亲而去了。从那时起，我就想成为超越父亲的医生。”
“你父亲是很不负责任的。”卡莲冷冰冰地开口说道，“他失去了妻子，可他的儿子同时失去了父母，难道他没有想到这点吗？”
艾伦握着杯子的手一僵，然后无力地吐出一口气：
“我不知道…”
“虽然常说未经他人苦，莫劝他人善，但我还是想说，”卡莲继续尖锐地评价，“如果他足够坚强，就该选择继续当一名医生，让更多像自己妻子那样的人活下来，而不是抛弃孩子离开。”
希瑟薇和奥菲莉娅对视一眼，都看到对方摇了摇头。苏看着她们两个摇头，干脆也低下头吃菜。
她们都能看出，卡莲对某个不在场的人怀着强烈的怒火。而龙裔是不可能做出约束自己的愤怒这种事情…
这时候，谁去劝她，谁就要做好面对一条暴怒之中的龙类的准备。
“我不知道，”艾伦呆呆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，似乎看到了过去，“我不知道…”
他眼前浮现出六年前那一幕。
成功觉醒出精灵的他，兴高采烈地跑回到家里，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被一根绳子吊在房梁上的父亲。
从那时起，艾伦就有了某种想法：是不是自己太无用了，才让父亲没有活下去的动力，追随母亲而去了？
正是这种想法，才让他想要成为超越父亲的医生；也正是这种想法，造就了他如今的懦弱和自卑。
突然，艾伦感到脖子上传来一股巨力。一只手粗暴地把他的头扳了过来。
他看到了一双蜜金色的瞳孔。
精灵反噬了多年，让卡莲的身体被改造成龙裔。在状态稳定下来后，她逐渐掌握了不召唤精灵也能龙化的技巧。
和那对瑰丽的黄金瞳对视着，艾伦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。然后他听到了卡莲略微有了些许沙哑的声音：
“你父亲的选择，和你没有一点关系，仅仅是因为他的不负责任。你母亲的病，和你更没有关系。”
卡莲能察觉到，艾伦的情绪变化，也能推断出来他对父亲离去的想法。
浑身颤抖了一下，艾伦手中的酒杯滑落。还好苏眼疾手快，右手拿着叉子叉起一块炸鸡，左手迅速接住酒杯放回桌子。
“咳咳，”奥菲似乎想要转变一下气氛，“那什么，卡莲你儿时的梦想呢？”
“我？”松开扳着艾伦的手，卡莲熄灭了黄金瞳，“觉醒精灵前，我最大的梦想是当一名老师。觉醒精灵后，我的梦想就变成了…让疼痛消失。”
苏有些不解：
“疼痛？”
卡莲冷笑，嘴角在脸上拉出讥讽的弧线：
“精灵反噬啊…从我七岁开始，到半年多以前结束。”
就连奥菲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，但她在书上看到过关于精灵反噬的事情。她记得那是种浑身上下被撕碎的痛苦，绝大多数人都会在痛苦下选择结束生命，还有些会为了抑制痛苦走上邪路。
这种痛苦…卡莲承受了整整七年？
抿了一口酒压压惊，奥菲莉娅眼中卡莲的形象，突然就高大起来了。
希瑟薇则有些好奇：
“你以前想当老师？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母亲就是老师…”卡莲喝了一口酒，似乎陷入了回忆，“她…她为了保护一个学生而被马车撞到，在我六岁时起就瘫痪在床了。我刚升上中级学院，她就去世了。”
这下大家才知道，为什么卡莲承受着精灵反噬的痛苦，却从未告诉过家长，让他们想想办法。
“奥菲，你呢？”不想继续聊自己的事情，卡莲转而向奥菲莉娅发问，“你的梦想又是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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